港.我.森情

剛過去的平安夜在耶穌出生的伯利恆並不平安,因為以巴之間的嚴重衝突,雙方都不斷有人死於戰火、失去親友和家園,就像當年耶穌降生的時候一樣,無處容身、更要面對暴君的追殺。在這個充滿罪惡、有權有勢的人常常欺壓百姓的世界,平安夜其實並不平安,正如聖誕歌《以馬內利,懇求降臨》所描述在耶穌降生的那個年代,不少已經亡國的以色列人日夜引頸渴望的就是彌賽亞降臨「救贖釋放以色列民」,因為他們「淪落異邦,寂寞傷心」,當人失去自己心愛的家園、或者曾經十分懷念的過去,無論是不是逃避戰火,那種心靈上的失落感仍然是十分沉重的。
 

陳偉洪    |    過去10年,搬家超過10次。一家四口,由市區搬到長洲小島接受三年神學裝備;到德國短宣一年;再回小島牧養兩年;隨後出發,旅居台灣,等候上帝的吩咐。原以為暫居數月,誰不知停留四年,與旅居、流散者同行。之後又再啟航,遠赴英國,一步一步跟隨,繼續客旅人生。

闊別香港差不多四年,幾經波折,終於能夠重回![1] 再踏出生及成長的地方,所看到及感受到的,可用一句諺語反過來作形容:「人事依舊,景物已非」

匆匆十數天,唯一的「公事」就是申辦身份證。而更大的任務,就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,相約最多的朋友、家人。雖說是「任務」,但其實亦是我們的心願以及回港最大目的和理由。但「任務」果真是適合配上「不可能的」來形容,要見的人多,逗留的時間少,難免顧此失彼。有的朋友,只得在機場送行時僅見一面,把重聚與道別濃縮結合在一起。Hello, Goodbye[2] 放在一起竟找到了其合理的解釋。好友問候一句:「你回來數天,有甚麼不習慣?」立時回答:「不習慣是站著不動也叫人流汗的天氣、每天要吃三餐(甚或四餐)、太晚吃晚餐……」只是,稍微停頓細想、用心感受一下,不習慣的就何止這些!

陳永浩博士    |   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研究主任(義務)

一個地方,嚴謹到連音樂也要禁播,你想到是哪個國度?

說的不是香港。繼1990年代執政後,2021年回朝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權,最初聲稱會有新的「開明政治」,不會重用以往的高壓手段。但事實證明,並非如此。據新一輪國際新聞報道指出,塔利班認為現代流行音樂會導致「道德敗壞」,「讓年輕人誤入歧途」,所以開始在各大城鄉舉辦「禁歌」集會,並焚燒樂器。網絡新聞的圖片顯示,在一場於赫拉特省發動的群眾集會活動中,塔利班官員將吉他、風琴和手鼓,以及音箱和揚聲器等價值數千美元的樂器付之一炬,其中許多樂器物品其實就是在該省的婚禮場所沒收的。現在,如果你在阿富汗的公共場合播放音樂,甚至只是在自己的汽車行駛時播放音樂,都有可能會被道德警察截停並處罰。

其實這只是塔利班回歸後帶來眾多禁制的其中之一:1990年代塔利班第一次在阿富汗掌權期間,所有形式的音樂就曾經被禁止在社交聚會、電視和廣播中播放。自2021年塔利班再次掌權以來,他們對民眾實施了許多限制措施,包括禁止女性獨自長途旅行,禁止10歲以上女生上學,又禁止女性進入健身房和公園。7月,塔利班還關閉了該國所有的美髮和美容院。

陳永浩博士    |   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研究主任(義務)

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在6月舉辦了「婚離從來不易——教會能否成為同行者?」週年研討會,嘗試與教會一起探索離婚,再婚的問題。其實家庭正是社會的縮影,而這些年間,在香港社會日子也真的一點都不好過。遠自 2019年社會運動所帶來的撕裂,到之後疫情帶來的深度創傷,再加上各樣的政治壓力,香港人,您還好嗎?

答案顯然是不好的。

近一兩年,香港社會出現了幾個「新名詞」:「國際大刀會」和「街頭MMA」。以往香港作為一個國際金融中心,華洋共處,中西文化合璧,「國際大都會」一向讓不少港人引以為傲。但自從 2019年,經歷了「反修例」社運及疫情以後,社會氣氛完全被改變。不少人也覺得,香港人比以往躁動,日常生活磨擦更見火爆,因小事初則口角,繼而動武(這就變成了街頭MMA:MMA 原是指「綜合格鬥」,Mixed Martial Arts,是搏擊運動的一種,而並不是指街頭打鬥的意思),甚至在一些打鬥中真的動用武器(網民以說笑形式,將原來的國際大都會,改成國際大「刀」會,實在不無諷刺),彷彿街頭動武變成了生活日常。

港.我.森情

1997年7月1日凌晨,我在灣仔會展的大禮堂負責電台的新聞直播,見證香港回歸的歷史一刻,看著港英旗幟徐徐落下 ,中國和香港特區的旗幟緩緩升起,再想起之前在雨中垂下頭捧著英國旗離開港督府的彭定康,深深體會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。轉眼四分之一個世紀便過去了,當初大家對前途的忐忑不安,今天彷彿漸漸成真,大家都見證著一國兩制由本來傾向兩制,逐漸加速、甚至超速邁向著重一國。當年不少人是因為擔心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而移民,今時今日卻是因為親眼看到出了甚麼問題所以移民,怎不令人唏噓!

過去幾年不少人感到抑鬱、沮喪是因為他們在社會運動期間想很努力、甚至不惜一切「瞓身」想爭取香港在民主制度上有更大和更急的改變,結果卻適得其反,連本來已有的都失去。在疫情期間,不少本來以為有大好前景的行業,卻忽然變成重災區,本來興旺的生意也可以一夜之間直墮谷底,沒有最差、只有更差,更不幸的是不少店舖千辛萬苦捱過了三年疫情,卻在復常之後因為捱不住加租而最終倒閉,人生為甚麼總是充滿這麼多令人困惑的、不似我們預期的轉變呢?

余創豪    |    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(Arizona State University)教育心理學博士,專門於心理測量與統計學,亦是同校哲學博士,專門於科學哲學與歷史,現在是美國阿蘇薩太平洋大學(Azusa Pacific University)應用行為科學與數據科學教授。

最近筆者一口氣參觀了八間香港博覽館,包括了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、M+博物館、北角油街、藝術館、歷史博物館、科學館、文化館、海防博物館。每間博物館都各有特色,令人目不暇給。不過,文人總喜歡在雞蛋裡挑骨頭,否則我又怎會找到那麼多寫作題材呢?

香港歷史博物館正在舉辦一個專題展覽,主題是:「經典再現── 香港故事精華展」, 由於香港歷史博物館正在更新常設展覽,故此策展人將展品的精華抽取出來,濃縮在這次屬於過渡期的展覽中。這個展覽介紹了香港的通俗娛樂文化,包括了深入民心的漫畫, 列舉的例子是:《老夫子》、《十三點》、《兒童樂園》。 不過,令我感到納悶的是,從前風靡萬千讀者的《龍虎門》、《中華英雄》、《風雲》、《李小龍》等等卻隻字不提。坦白說,《兒童樂園》的影響力遠遠不及《龍虎門》與《風雲》,《兒童樂園》在全盛時期的銷量頂多是六萬冊,而《龍虎門》在頂峰時每週的銷量高達12萬至14萬本之間,據說《風雲》的銷量更突破20萬本。